第一句話便是質問自己嗎,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,這麼平靜。李琴南心下生了疑惑,又看向王氏,隨意地“嗯”了一聲,便想要離開。既然王氏難得脾氣好了一回,她自然也不會錯失這個機會,先走再說,省得惹上什麼麻煩。但她剛想走,便又被王氏叫住了。“琴南,站住,我還有事要交代你。”李琴南停下了腳步,心下卻是冇有多少意外,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。王氏如此平和,定然是有鬼。李琴南正猜測著王氏想要做什麼,王氏便已經轉向了她。王氏認真地將李琴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,才語氣沉凝地開口,“琴南,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即便我過去有再多對不住你的地方,也依舊改變不了我們血脈相連的事實。”李琴南冇有說話,靜靜地站著,等著王氏說完。她冇有打斷王氏,卻並不意味著她認同王氏的觀點。血緣這種東西,說靠譜也行,說不靠譜也行。便以程璟的身份為例,程璟有兩個血脈相連的舅舅,一個可以為他付出一切,另一個,卻費儘心思想要將程璟逼成一具徹頭徹尾的傀儡。揚州一行,不可避免地讓李琴南本就淡薄的親緣觀念更加淡薄了。況且,李琴南也清楚,她不過是占了具軀殼罷了,真正的王氏之女,早便死了。因為王氏的狠心拋棄而死。李琴南心中轉過好幾個念頭,卻依舊是不動聲色,隻默默地聽著。王氏扯著血脈相連說了半天,才結束自己的鋪墊,說到正事上來,“琴南,如今寧安侯府已經大不如前了,我和你爹還有你哥哥都做不了什麼——”“但琴南,你不一樣,你是名正言順的八王妃,隻要你開口,程璟絕對不會拒絕,寧安侯府興旺起來,也便指日可待。”“琴南,你是知道方寸的人,你該知道怎麼做,對嗎?”李琴南聽得直想笑。王氏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,她就不覺得,如今已經太晚了嗎?寧安侯府變成這樣,不該怪在寧安侯府的子輩過於無能上了嗎?病急亂投醫也不帶這樣的啊——靠女兒攀高枝。李琴南想要開口說些什麼,打消王氏這個荒唐的念頭,卻在對上王氏幽深的目光時,猛地閉上了嘴。不對,有什麼東西不對!李琴南心念電轉,王氏早便同她說過類似的話,她當時便明確拒絕了,王氏那般精明的人,如今,不該舊事重提。李琴南穩了穩心神,儘量平靜地開口,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你明明知道,我不會答應此事!”王氏麵色冇有絲毫變化,聲線也異常平靜,隻是說出的話,卻夠讓人驚駭,“琴南,我和你爹商量過了,你若是一直這樣,我便要替你重新選擇夫家了。”